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杂文随笔

相亲

阿信2022-11-07杂文随笔68
文/巽之先生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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——《巽之日记摘抄》(辛酉年)之一 今天星期天,雨,上星期五课。第一节语文,先为学生讲如何上好各科功课,后授《学习》一课。因该文尽是些深奥的政治概念和说教,学生根本不能接受。故我只将文中写作方法演绎即作罢。 雨在不紧不慢地下着,地上成了一片泥泞。 十一时,至聂霞英老师家,赠币5元,贺其子石坚参军。 三兄来校找我,说上埠姐夫要海明带口信来,催我去上埠相亲。我觉突然,拟不往,转而一想,先回家了解情况后再说罢,遂归,见海明于房间。询问其学习情况,其言不甚好。母亲唤我相商,说姐夫要你去其家相亲中埠小学一民师,说约好今日会面。我当即表示不愿往,因从未听他说过。再是我不愿去可怜的姐姐曾生活过五年的那个地方,我一见到故物故貌,心里就会难过。一见到那一切,就会联想到可怜的姐姐是怎么死的。与其激起心灵深处的隐痛,倒不如放弃这个相亲机会。 我对于亡姐的怀念和哀伤极深,长时间来,我怕任何人在我面前提起姐姐,我更不敢在人前讲起姐姐,因为那样会使我极度难过,精神上受新的创伤。 母亲每次提起姐姐,我只是沉默不语。其实这是我最难受的一种表示。母亲每次提起,我的心就会流一次血,那隐痛与哀伤是难以用语言表达出来的。我始终认为,1973年姐姐的死,对我脆弱的神经是一个毁灭性的打击。我曾十数夜睡不着,有半年多时时一人暗暗流泪,甚至痛哭失声……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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但母亲不知我的心情,执意要我去。我不愿违母命,攴后遂与海明同往。带《新观察》1981年第17.18.19期三本,拟给舅父一阅。 斜风细雨,道途泥泞,行人皆撑伞低头疾步。我与海明才至河口,衣裤即被细雨飘湿。 至上埠,约下午二时半。移时,至鸭塘,我的心突然象铅块一样沉重起来,而且愈接近姐夫家一步,心情就加一分沉重,我想起了姐姐!想起了八年前令人永远不能忘却的痛苦一幕九月十三日深夜,姐夫偕其叔父带来了令全家心痛欲裂的噩耗,姐姐于九日傍晚在宜春专区医院永远地永远地离开了我们!(后来得知,姐姐去世时,无一个亲人在身边,她一人孤独地走了……) 自姐姐去世后,八年间我只来过两次鸭塘。一次是姐姐去世后不久,我要华荣表弟陪我到姐姐墓地看望亡姐。因姐姐安葬那天,长兄远在外地,我要在家陪可怜的老母亲,没去吊唁。那天只二兄和三兄参加了姐姐的葬礼,二兄当场哭得昏死过去…… 一到墓地,看到葬着相依为命二十年、在苦难中长大的慈爱姐姐的新坟时,我止不住的泪水簌簌地流下来。我在姐姐的坟头前跪下,大声狂号,不能自制。想起生前的姐姐,我的心全碎了!痛哭声穿过田野,惊动了附近的几个妇人,她们都认识姐姐,她们全都哭了,殷殷地劝我不要这样难过。而我,我怎能不难过呢?!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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那一刻,我就象鲁迅笔下的魏连殳一样,犹如一匹受伤的狼,于深夜在旷野中嚎叫,惨伤里夹杂着愤怒和悲哀。哭声惊动了昏鸦,它们全都离开枝头,在暮色中飞散……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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还有一次是1977年建华哥结婚时,接姐夫一家来妙泉吃酒。 今天是第三次去,上得鸭塘坳,右拐进去。天上阴云密布,秋风嗖嗖,我痛苦地问海明还记得母亲否,他却言不大记得了,且神态语调毫无变化,我更感悲哀。唉!可怜的姐姐,人们都把你忘记了呀,连你的亲生儿子对你都没有印象了!但,不能怪孩子呀,姐姐去世时,他才四岁。 到姐夫家,只海华在。他说父去江下做泥工,继母上街了。怎么办呢?此时,我的心情,象打翻了的五味瓶,咸酸苦辣都有。目睹旧物旧貌,怀念姐姐之情强烈而又酸楚。看到家里凄凉破败之状心境悲凉,我从厅堂走到厨房,又从厨房踱到两个房间,最后,伫立在海明海华兄弟就寝的房间,环睹萧然,唯见一破衣箱一破床而已。破床之上,一领破席。破席之上,一床破而脏的被子。蚊帐没有,枕头也没有。我可怜的姐姐的亲生儿子就在这样的环境下过着他们的少年生活!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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移目窗外,苦雨还在纷纷地下,凄风还在惨惨地刮,凄风苦雨时时破窗而入,吹打在窗前的破衣箱上,一阵又一阵…… 不知过了多久,姐夫回来了,海明继母也回来了。说相亲对象还没来,要临时去中埠喊来。我坐不住了,想一走了之。后沉下心来,开始检查海明的功课。先看数学,见第一次单元测验卷只得39分。震惊之下,忙问海明怎么回事,他说不愿学数学,看不懂课本,听不懂讲课,不会做作业。于是我拿来第一册代数课本,引导他复习了有理数的运算。 正讲间,厅堂传来了陌生女人的声音,原来是相亲对象来了。于是我缓缓地从房间出来,粗略地扫视了她一眼个子不高,胖胖的身材,圆圆的脸盘,五官倒还端正。上身穿一蓝色衣服,下身穿一条鱼白色裤子,既不洋气也不太土气。我走近前,跟她打了一声招呼“你来了?”还说了一句有关天气的话。她不羞涩也不大方,只答应一声,即走向镜框旁。我亦不再问。 后姐夫堂妹让座、斟茶,两人坐下后,我才继续与之交谈。无非是问问学校概况,农忙假问题。其问一答一,口气热情而浑沌。后问到姓氏、住址,才知她是中埠崇文堂舅父家邻居,其父绰号为某某麻子。又问教书多久,其言已五年。 谈约一刻钟,我起身告辞。姐夫忙喊我到房间,问我对她印象如何?同意否?若有意则下星期再去她家上门。我含胡应之,与她打了个招呼,说以后欢迎去妙泉玩,她说好。 我步入雨网中,疾步而行,到上埠街上,进舅父家,与舅父言及此事。舅父说认识此女,还教过她课,也熟悉其家人。我向舅父剖露心迹暂不考虑婚姻事,拟明年报考师范。舅父深表赞同。 其时电瓷厂工笛巳鸣过下午五时,我取出《新观察》三本送舅父阅,然后告辞出门,复顶风冒雨颠扑于暮色苍茫之泥泞归途。一路疾行,六时到家,向母亲报告此行经过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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晚攴后往校一转,见培景、石清、顺厚、景梅、萍莲、宣日等人在童老家作贺石坚参军,正待晚攴。聂老师忙请我入席,我告之已攴,即至石清房间看《政治教育》一本。 《政治教育》81年5期载八一年高考政治试题答案及评分标准,约万余字。我抄一时至头昏神倦止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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八时半回家,天黑如漆,独步荒野,甚可怖。蹒跚而行,摸至家门。坐案前写下以上文字,头愈晕,神更倦,弃笔倒榻上,昏然而寐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