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杂文随笔

美天一篇:她初恋的栀子花

阿信2022-11-18杂文随笔78
   题记: 初恋,如栀子花般纯甜清新,似美人鱼脚尖旋舞的疼痛…… (一) 上课预备铃尖锐的响起,她一阵风似的向教室跑去,班主任的课,迟到了可不是好玩的事。 她还穿着白衣黑裤的舞蹈练功服,头发在杂文随笔 脑后挽成高高的髻,浑身洋溢着跳舞的女孩特有的朝气和灵气,跑上楼梯,跑过走廊,吸引无数男生倾慕的目光,她却全然不知,一心朝着教室冲去。 气喘吁吁的跑到教室门口,转弯来不及刹车,狠狠的撞在了走在前面的男生身上。那男生的左肩又狠狠的撞在了门框上,痛得呲牙咧嘴,说不出话来。她做着抱歉的姿势,在老师走进教室前,坐到了自己的位置上,长长的舒了口气。 她侧脸看了看刚才被她撞了的男生,他微蹙着眉,强忍疼痛的样子,她挺内疚的,却不知如何是好。 下晚自习的时候,教室里人都走得差不多了,他走到她面前,重重的把书包往她面前一放,右手解开了白体恤的扣子。她的脸顿时变得绯红,嗫嚅着说:你要干嘛?他扯开衣领,露出被撞得一大片淤青的肩胛,恨恨的说:我这样子,怎么还能骑车背书包?你要给我当书童。 她也被那一大片淤青吓着了,忙不迭的说:好好好,我当书童。说完几下收拾好自己的东西,把他的书包背在了肩上,跟着一脸得意的他走出教室。 自行车没有骑,放着两个人的书包,被她推着走,他走在她的旁边,在放学的车流中,她尴尬的不知道该说什么,他一脸的高傲和理所当然。 是的,理科班的尖子生,老师的宠儿,同学们艳羡的对象,有高傲的理由。她有些心虚的垂着头,推着自行车快步向前。 然后好一段日子,她都被迫车接车送,被迫和他走在一起。开始是拘谨,不习惯,阳光帅气的他,笑起来有洁白的牙齿,有背后女生们行注目礼和窃窃私语。她和他走在一起,如芒在背,后来他经常讲笑话逗她,俩人海阔天空的聊学校的事,倒也觉得上学放学是段愉快的行程。 那是初夏,栀子花盛开的季节。每天早上,他总会放几朵还带着露水的栀子花在自行车前框里,清新的香味,平和自然,她总是忍不住拿到鼻子边闻闻,然后觉得一天的日子都充满了甜蜜清新的味道。 自然的,也谈到了高考志愿。他鼓励她报考川大,她没有信心。他很生气,眉头微蹙,象个大人一样训她:你天资聪明,就是心没有完全用在学习上。你一定要考上川大。她不解的问,为什么我一定要考川大?他憋了半天,才说:总之,你将来会明白的。 她还是不明白。他恨恨的用一副朽木不可雕的眼神看她,终于说出那句话:那样,我们就可以在一起了,我可以天天看到你。 她的脸腾的一下就红了,恨不能有个地缝钻进去,心里却象小鹿撞钟,砰砰的跳得厉害,她垂下头,嘴角却带着一丝掩不住的笑意,害羞得不敢看他。 于是她暗自用功,将所有精力都投入到了学习中。可是前期欠下的帐哪里可能一下就补起来了,最终他们失之交臂,一个如愿以偿的上了川大,一个凭着舞蹈特长的优势,上了川音。幸运的是,两所学校都在一个城市里,隔得也不远。 (二) 精彩的大学生活展开的时候,他们在一起了。象所有恋爱中的人一样,他们幸福快乐。有课的时候各自上课,没课的时候就腻在一起。 暑假来临,他们一起回家。他想带她见父母,她却犹豫不决。一是因为还未独立,家里不一定同意,二是她以前接他的时候,知道他家境优渥,住的别墅,父母出入都有小车接送,而自己一介布衣,始终有些不自在。 他的生日,央求她陪他过。她拗不过,来到他家。 走进他家的别墅,她惴惴不安,富丽堂皇的布置,离她的生活很远。幸好他的父母都在外工作,家里没人,她稍显放松。 他带她来到楼上的卧室,她假装参观书柜,却知道背后有一双热辣辣的眼睛看着自己,不敢回头。 他艰涩的问,你送给我的礼物呢? 她下意识把手伸进随身背的斜挎包里,透明玻璃瓶里,是她花了几个晚上的功夫折叠的满满一瓶子五颜六色的幸运星,她希望自己能给他带来好运。 可是面对这样豪华精致的住所,她却感觉到了礼物的寒酸,拿不出手。 他走到她的面前,目光变得潮热而迷蒙,温热的唇吻上了他的额头,含糊不清的说:把你送给我吧。 她的身体感受到了他的热度,是啊,除了初次,没有更珍贵的礼物了。 她没有反抗,任由他慢慢解开了衣扣。 他吻着她抱着她手忙脚乱的向床边移动,她有些站立不稳,手一伸,床头的台灯“砰”的一声落在了地上。 他没管,兀自行动着。意乱情迷间,俩人都没注意身后的门悄无声息的推开了,一声轻咳,于他们却是惊雷,转过身,他母亲站在门口。他慌忙弹起,她面红耳赤,手忙脚乱的整理衣衫。 母亲面无表情,目光淡淡扫过她,对他说:儿子,这是你同学? 他语无伦次:妈,她是我女朋友,我想带回来给你们见见。 她头也不敢抬,怯怯的叫了声:阿姨好! 母亲又淡淡点了点头:到客厅,我们聊聊吧。说完,先走了出去。 他们俩慌乱的相顾,他挑起她凌乱垂在面颊的长发夹在耳后,又握握她的手,给她鼓劲:别怕,丑媳妇总要见公婆。 俩人忐忑不安的来到客厅,他母亲已经好整以暇的泡了壶茶。 从学校到所学专业,再到父母的工作,他母亲语气温和而平淡的询问着,客气而礼貌,他见母亲丝毫没有责怪的意思,不由释然了,而她依然拘谨地坐着,两只手捧着茶杯,一张脸绯红。 母亲对他说,去订个生日蛋糕吧,我再和她聊聊,晚上一起吃蛋糕。 他欣然领命出门,她救助的眼光随着他起身转动,却不能动弹,她怕和她母亲相处。 果然,他一出门,她母亲拿起杯子,淡淡的抿了口茶,优雅的放下,然后目光渐冷,凌厉的看她,斩钉截铁地说:离开他,你配不上他。我们家不会要你这样无耻的送上门来的女人。你也不好好看看自己,要身材没身体,要样貌没样貌,父母离异,家徒四壁,读了大学出来也不过是跳舞的戏子。给我滚。 她万箭穿心,肝胆俱裂,无地自容。 站起身,夺门而出。 至此,她被那番话伤得体无完肤,断了和他的一切联系。自卑象一株野草,疯也似的蔓长,遮天蔽日。 他不知道发生了什么,隐约猜出她和母亲之间有摩擦,却很快被父母办理了出国留学手续,送到了美国就读。 临行前,他给她发邮件:等我,三年,好吗?毕业后,我就回来找你。 她眼泪滚滚,舍不得删,却也不回。 (三) 回到学校,她落落寡欢。 整日里除了教室就是练功房。只有投入的跳舞,她才能忘了那羞辱的一幕,忘了他的存在。 可是正因为太投入,旋转时,她扭伤了脚踝。初次在校医务室见到那帅帅的校医,她有些惊讶,因为他和他一样,有着一双明亮的眼睛。她花痴一样目不转睛的看着他,看得他很不自在,手忙脚乱。 他检查她肿大的脚踝,手刚碰到,她就哭得稀里哗啦。年轻的校医吓得更是轻手轻脚,小心翼翼。她知道自己为什么哭。 每天她都一瘸一拐的去换药,每次换药后都赖着不走。三去二来,校医从负责换药,到负责接送,再到负责伙食,包揽了对她的照顾。 她却不咸不淡,与其说她想看到他,不如说她是想从他身上看到另外一个人的影子。 有次和他去酒吧玩,稍稍喝多了一点,恍惚中,她看到他那么明亮的眼睛朝她微笑,她又哭又笑的抱住了他。 从此她就迷上了薄醉微醺的感觉,只有在那时,她才能感觉到他在身边。 聪明糊涂心,总在酒醉后。终于在某次酒后,她失去了第一次,她也失去了医生。因为和他在一起,她竟然叫的是故人的名字。 从此川音少了一个长发飘飘的清纯女孩,多了一个夜夜笙歌的Party女王。既然爱情不可求,那还有什么值得珍惜? 本来就追求者众,轻轻一点头,就有人送上她想要的一切。于是男友象走马灯,换了一个又一个,她却再也找不到爱情。 荒诞的三年,很快过去。 毕业后,她回到了老家,在少儿艺术中心当舞蹈老师。家里介绍了一个公务员,平平淡淡的谈恋爱,从此岁月静好。 她想一生大概也就这样了,结婚、生子,直至老死。 杂文随笔 (四) 夜里,她挂上QQ,看到有新邮件。是他发的:我回来了,我们的约定还有效吗?我想见你,迫不及待。 她眼睛酸涩。 有些人的三年,水过无痕,一马平川,有些人的三年,波涛汹涌,物是人非。那些曾经美好的过往,再也回不去了,回不去了。 但她还是精心打扮了一番,赴那场生命中不甘心的约会。 他西装革履,衬衣笔挺。看到她,有些激动的起身相迎。她仿佛看到了旧时光扑面而来,一样明亮的眼神,一样清爽的笑容,一如当年。眼前这个,就是当初的少年郎吗?就是想了又想的那个人吗?是,仿佛又不是。 一时无语。该忆从前,还是细说现在? 他细心的为她点了一杯卡布基诺,然后放了很多糖。他记得她喜欢吃甜的,她说过她喜欢甜蜜蜜的感觉。 她用汤匙轻轻的搅了搅咖啡,浅浅的尝了一口。其实自他走后,她再也不喝卡布基诺,只喝摩卡。纯正的苦,从嘴里到心里。 见到了,也就释然了。 她知道他们终究不会同路,他的家庭是不会接纳她的。 她从包里拿出一瓶幸运星递给他:那年准备送你的生日礼物,一直没有机会给你。 他欲言又止:当年,你杂文随笔 和我妈究竟发生了什么? 她微微一笑,却不言语,从包里又拿出张喜帖,递到他面前:我要结婚了,你有时间就来吧。 他的眼神迅速黯淡了下去,哑哑的问了一声:为什么? 她的心里酸涩,虽然面带微笑,却觉得眼里漾出了泪花。人生没有如果,也没有为什么,有些人注定无法同行。 她说:你是我的星星,永远那么明亮,却永远遥不可及,你给不了我温暖。但你没有我,一样明亮,一样可以很幸福。 走出咖啡馆,午后明晃晃的的阳光刺痛了她的眼。有人在卖栀子花,绿叶衬着白花,犹如青春般美好。 她买了一束,轻轻嗅着。 咖啡馆里,他失落的打开罐子,拿出一颗幸运星,拆开,上面是她娟秀的字体:我要你幸福!再拆一颗,亦然。每一颗都是她最真挚的祝福。 他的目光透过落地玻璃窗定格在她嗅花的背影上,他看不到她拿着栀子花,泪流满面。 她没回头,也看不到他握着一瓶幸运星,热泪满眶。 也许栀子花终将凋谢,但清新甜蜜的香味却会留在记忆深处,萦绕一生……